des_perado

第三章

   “出去。”明楼整理了一下自己领口转身坐在书桌前，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。他压着怒气抬眸一眼阿诚就收了手。明诚也禁了声起身站直了身子没动。

   明楼抬起茶杯抿了口已经微凉的茶水，重重的落下。

   “滚出去。”明楼没再看两个人。

   明楼躺在床上，他不太睡得着。他觉得脑子里乱的很，他把两个人赶出去总是担心会发生什么。他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，总觉得有什么违和感。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窗前。明楼心下一惊，他尚未完全清醒，从枕下拔出枪支抬手对准眼前的影子。待摸过眼镜戴上视野和思维也清晰起来。

   明诚？

   明楼这才放下墙，有些烦躁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。

   “明诚，怎么？你想谈谈。”

   “先生。”明诚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，月光在他的背后凛冽。“我就是……想你了。”

   “明诚……你……”明楼斟酌着词语，最终还是决定直接问“你那里的明楼死了？”

   明诚抬了抬头，月光渐渐染亮他的目光，那么一瞬间的哀伤与绝望明楼并没有忽略。

   “先生不是在这呢么？”明诚微微扬起嘴角回答。

   “怎么死的？”明楼接着问。

   “先生没有死。”明诚的手掌握成拳，微微颤抖。

   “被抗日分子枪杀？”明楼微微歪头，看盯着明诚的模样。

   月光如水，清晰的看见泪水从明诚的眸子里面滑下。

   “先生…没有，没有死。”他抬起手，他想掩盖住自己的失态，整个身体却颤抖的更加厉害。明楼叹气，明诚始终…才20多岁。是背负了多少他不该背负的东西？

   明楼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明诚，明诚最终还是失声痛哭起来。

   他的先生，他的明楼。他记得他给自己讲课时的专注，记得他跟他讲国家大义时的坚定，他记得他站在刑场上的决绝。他彻底的失去了他。

   他无法再忍受那份悲伤，他鬼使神差也好，他真情流露也好。他抬起头，泪尚未干。他的嘴唇贴在明楼的嘴唇上。明诚的力气很大，他紧紧禁锢住明楼的手腕。

   “明诚！”明楼低声呵斥。

   明诚却不管不顾，他只是不断的低声重复着“先生，我的先生。”

   阿诚从睡梦中醒来，他听到明楼房间里的动静。他想起明诚白天看明楼的眼神，不禁脸色沉下来瞬间清醒。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冲到明楼房间推开门“先生！”

   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不禁愣了一下。

   明诚被明楼扣住了手腕反剪到背后，明楼的膝盖死死的压在明诚的小腿。

   明楼抬头看到阿诚微微扬起嘴角：“怎么，阿诚觉得我打不过明诚？”

   阿诚哑然，明诚就是他，但是不仅仅是他。他担心。

   明楼松了手，明诚揉了揉自己的胳膊。他抬起头望着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半响才止了泪。他的声音很轻，几乎是迅速的蒸发在了空气里，但是阿诚却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“我只是…想先生了。”

   阿诚一瞬间心软了。

   他不会不懂得明诚的心情，那份从来没有过希望的喜欢和爱。又不仅仅是希望和爱。

   明楼开了口，语气有些冷质问。

   “没有了明楼，你就自暴自弃至此？！你还有国！”

   “没有家何来国？”明诚反问，声嘶力竭。

   “没有家？！明家难道不是你的家！？”

   “我只有先生。”明诚一拳砸在了手边的桌子上。

   安静良久，他又淡淡的重复了一句“我只有先生。”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。

   明楼长叹口气，扬了扬手“睡吧。”

   阿诚迟疑一下才对明楼开口“大哥，我会和他谈谈。您……睡吧。”

   明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。